5.雨后
2011年12月22日 周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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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听错。
——那再清楚不过的声音。
小雨的话语和微笑的样子叩击着我的心灵。不知道为何，脑中空白的我，心中变得异常痛苦、沉重。仿佛有一把无形的刀刃刺入我的胸膛，周围的空气如同二氧化碳般压的我喘不过气来。在这个寒冷的季节，我似乎感觉不到了寒冷，一切的一切，突然间都变得过于麻木。眼前是小雨微笑的面庞，在通道里微弱地光芒映照下似乎慢慢远去。感觉更加痛苦......更加沉重......究竟是什么让我这样难受？我不觉地开始思考起来......
在脑海中闪现出一张张画面——
向着我的微笑......一个女孩的微笑......
——小雨的微笑。
我看着眼前的微笑的小雨，在内心无数次呐喊着——住在这个地方......感觉到痛苦吗？感觉到寒冷吗？感觉到孤单吗？会感觉到这世间的不公吗......为何连如此善良的你，也要去承受这些痛苦？去面对这样的局面？你一定会感觉到一点痛苦吧，会感觉到一点寒冷吧，会感觉到一点孤单吧，也会感觉到一点这世间的不公吧。
但是......为什么......即便如此......此时此刻的你......
——依然是微笑......？
我不断压抑着情感，强作镇定地看着眼前的小雨。我必须要问清楚，我不能在此变得懦弱，也不会再次退缩。看着眼前的小雨有些担忧的神情，我努力地收敛住自己的情感。我想，我不用再次发誓了。因为那个愿望——会实现的。
“小雨......为什么会住在这里？”
我向小雨走近一点，用着平静的声音问道。
“那是......因为......小雨和父亲还有母亲走散了......”
小雨为难地说道。记得之前问过小雨家离摊子远不远的问题，那时是说在很远的地方。我想，因该是小雨本不是这个城市的居民，而是从外地与父母到这个城市来有点事，现在住在这个城市吧？住的地方和家啊......小雨是这么分别开来的吗？
“小雨那时只是想从高处看看那片长江......可是回来时却迷了路......然后走着走着就来到这里了......太阳公公也回家了......小雨没有钱......就在这里睡下来了......”
小雨继续说着，意思和我想的大致相同吧。
“也就是说，小雨和父母从你的故乡来到这里旅游，中途走散了，对吗？”我这样问道。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“摆摊是为了赚钱，不然就没吃的了，对吧？”我继续问道。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小雨应声回答着。这样说的话，大致就明白了。可是小雨与父母走散，自从我遇见她开始也有三天了吧......但最近也没有什么寻人启示，附近也没有看到来来往往像似寻找人的人们。小雨的父母到底在干什么呢？想必也因该在为小雨的事做着些什么吧......
“小雨有父母的联系方式吗？比如电话什么。”
“小雨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的电话喔......”
“那......父母的名字？随便一个都行？”
“小雨......不知道父亲和母亲的名字......”
“什......”
我不禁哑口无言，为什么连父母的名字都不知道呢？如果电话和姓名都不知道，那样要怎么找呢......我决定还是多问一些。
“小雨和父母住在一起吧？”
“嗯不......小雨和奶奶住在一起......父亲和母亲很少回家......说是有着工作......”
“......”
我开始沉默，想到了自己的处境。那段封印的黑暗......还有那层难以打破的隔阂......随着时光的流逝，散落的尘埃，越积越厚......
如果是我的话，一定可以了解小雨的吧。
“小雨害怕吗？与父母分开，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......”我担心地问道。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小雨的语气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。
“不害怕吗？”我继续问道。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同样不知道是肯定还是否定。
“到底是哪个啊？”
“嗯......嗯......不知道......”
“......”
对我的提问，小雨又回到了之前一样，回答时模棱两可的情景，可是现在有很多事都肯告诉我了，为什么这些却不说呢......不过，这些问题对于我来说，也会感觉到排斥吧......于是我就此打住，开始思虑着后面的问题。
“谈话完了吗？小雨。”
一个浓厚的声音从我旁边传来，听起来感觉很不舒服。我停止思考，向旁边看去。是一个披着头发的流浪汉，正坐靠在通道的墙壁上。小雨认识他吗？不过流浪汉们也是住在这个地方的，应该会认识吧。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小雨向前几步，向长发流浪汉应声道。
“今天有什么收获吗？”这次从长发流浪汉对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。声音有点浮躁，同样听起来感觉不舒服。
我转过头看过去，同样是个流浪汉，坐靠在墙壁上。通道里有些灰暗，看不到他的表情。不过他说的“收获”是......？我思考着，似乎那个流浪汉注意到了我，向我这看着什么。
“哦哦！看来今天收获挺大呢！我还以为雨天就没饭吃了呢......”
突然，那个流浪汉身子向前倾了倾，惊呼了起来。我不禁感到一丝反感，想着多少也顾及下周围的行人啊。
“怎么了？还有收获是什么意思？”我向那个流浪汉问道，不免语气有些冷冷的。
“......”
对面的流浪汉沉默起来，低下头，没有说话。怎么了......？没听到吗？我感觉我的声音算是不小的。
“哦哦，看来小雨遇到好心人了啊。”
身后传来刚才那浓厚的声音，我回头看去，是那个长发流浪汉。好心人？我？到底什么意思......
“把东西全买了，还特地将小雨送过来，真是谢谢你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，小雨就交给我们了，你可以走了。”
说什么呢......？这些流浪汉和小雨到底是什么关系？我决定试着问下。
“对不起，能告诉我你们和小雨的关系吗？”
“这不管你的事，行了，你走吧。”长发流浪汉随便说道。
不管我的事吗......的确不管我的事呢。我看看站在身旁的小雨，突然感觉有些不甘，不过能做到的都做到了吧......？但又怎么可能放心将小雨交给他们继续住在这里......我该怎么办......
“好！今天是大丰收！等会我们就去下馆子！”
长发流浪汉站了起来，像是打了胜仗般欢呼着。
“哦哦——！”
其他流浪汉随着长发流浪汉一起欢呼着。
“等等......那个......”小雨好像不知所措的想要说些什么。
“哦，小雨啊。放心，晚上会给你带点吃的。”
“不......不是的......”
“好啦，钱先交给我保管，你就在这呆着吧。”
“那个......那些东西......不是......”
“哦，那个啊。你等会就去外面随便拣点东西去摆摊吧，你这么可爱，总会有人来买的。”
“不是......这样的......氏明先生并没有......”
“喂，头......他还没走呢，不应该说这些吧......？”
“管他呢，和他又没关系......”
听到此处，我已经明白了。原来小雨只是被他们利用着，摆摊的钱大多也是到了他们手里，留给小雨的......也是微不足道的残羹吧。双手不禁攥紧成拳头，全身颤抖起来。我低下头，拼命压制住火气，沉沉地说道：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。小雨可是一个人......穿着这点衣服......在这寒冷的冬天......即便是下着雨也摆着摊......就算是你们在利用她......”
感觉快说不出话来。我咬紧牙关顿了顿再次说道：“就算你们在利用她，看到她这样......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吗？！”
“都说了和你没关系......”流浪汉像似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此刻，脑中剧烈的思想已至于快使我无法控制住理性。我再次忍着勉强说道：“没关系......的确......和我没关系，那如果和你就有关系......你就能那样去做了？将小雨视作工具一般了？”
“哼，这不怪我。谁叫她当初来时，我说什么她就怎么做......”
终于我忍不住心中的怒火，脑子中突然一阵空白。
“开什么玩笑——！！！”
我像似歇斯里般地怒吼道，右手已经紧紧得拽起了眼前的长发流浪汉的衣领。
“氏明先生......侯甫先生......”
小雨在旁边担忧地看着，但我现在无法平息心中的怒火，朝着长发流浪汉怒吼着。
“你想把所有责任都丢给小雨吗？！！你还是个男人吗？！！小雨是多么天真，善良......你就忍心这样欺骗她？去利用她？然后什么也不管的抛弃她？！！就算你在社会上失败成了流浪汉，那你就放下了你的尊严吗？！！你就没有了良心吗——？！！”
在我的怒火声后，仿佛一切都静了下来。周围的流浪汉，行人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，这样或许会有些麻烦。不过，我怒视着长发流浪汉，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。
沉默，还是沉默。一会，长发流浪汉似乎开口了。
“不是......我的错......”
“你这家伙！敢再说一遍——！！”
刚才渐渐平息的怒气又升了上来，左手攥紧了起来......突然感觉身后有着谁再拉着我的衣角，我回过头去，是小雨。
“不可以......吵架喔......！”小雨面带忧虑又似乎坚定地说道。
“......”
看着小雨担忧的表情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心中甚是复杂。渐渐冷静下来的我，放开了长发流浪汉的衣领。长发流浪汉也随着我松手，一下坐靠在了墙壁上。
“不是我的错......不是我的错......”
长发流浪汉，坐靠在墙壁上，不断重复着这句话。
“为什么......？还要这么说......”想要生气，却发现生气不起来了。
“不是我的错......不是我的错......”长发流浪汉的声音渐渐变得颤抖起来，似乎抽泣般。
“......”
一时又变得无语，我想，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伤痛吧。我做的也有些偏激......即便这样，还是不想去原谅。过了一会，长发流浪汉停止了抽泣。通道里似乎又安静了下来。
“发生了什么事了？”一个行人有些好奇地问道。
“这个......不管你们的......”
面对行人的疑问，我突然想到了什么......于是说道：“那个......和这里的人闹了些矛盾，很快就会解决的。”
行人将信将疑，但也很快地走掉了。看着离去的行人，我在心中叹了口气。不管在社会发生了什么，都会相互联系着人们吧。
“小伙子，愿意听听我以前的事吗？”长发流浪汉突然平静地说道。
“但说无妨。”虽然不是很想听，但口上还是很快地回答了。接着，长发流浪汉娓娓道出......他的故事。
“那年......我还是个年轻小伙子......有着自己的爱人，有着自己的梦想，还有个和自己有着同样梦想的挚友......不过，当我步入社会，才知道那些梦想是多么荒唐。于是，我为了我的爱人，放弃了梦想，只想着安家和爱人过上平凡的生活。那时我到处找着工作，由于我刚步入社会，处处碰壁，一时经济很紧张，难有安生之处。但托了那位挚友的福，他帮助了我很多，帮忙为我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。因此，我才能勉强与我的爱人合租到一个房子。之后，我拼命的工作，拼命的工作着......虽然那段日子很苦，但我觉得和爱人一起共度难关是幸福的。虽然爱人有些任性，但她的要求，我都会尽量满足，她说什么，我就怎么做，因为她是我的爱人......我就这样努力了几年，终于攒够了一套房子的首付。那时我真的很高兴，交完首付，再借了些钱买了新的家具。想着之后再努力一段时间就会安稳起来了。我准备将这份喜悦传送给身在当时娘家的爱人时，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......爱人的电话没有人接。之后回了一个短信。内容却是这样的：
‘
致侯甫：
我是你的老朋友。
她，我已经带走了
。作为朋友，我劝
你快些放弃吧。这
些时间你也应该明
白了。我们是相爱
的......我们只是
觉得这样会对不起
你，所以就先装着
以前的关系，然后
帮助你。不过如今
你已经有了自己的
家业，我想也不必
再隐瞒了。如果还
缺钱的话......
’
对不起，读到那里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手机摔坏了......发泄完后才发现自己是个笨蛋，一直被耍着还不知道。之后我与他们断开了联系，从此一蹶不振......我沉迷于烟酒赌场，无法自拔。债务越来越深，交不起房产月付的我，卖掉了新买的房子，勉强还清了债务。之后就苟延残喘的活到现在。我也明白了，这世间的虚伪。如果自己不坏点......只有任人宰割。”
长发流浪汉哽咽着说完，便沉默起来，周围的流浪汉也开始沉默。那样的人生......一定很痛苦吧，我想着。不过社会就是这样吧......虚伪......背叛......残酷......我不禁看了看身旁不安的小雨，想到：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社会，还有着如此天真善良的人存在。要是小雨知道自己被利用了，那她会怎样想呢......？
“其实我知道的......这个善良的孩子......像我这种人，也被她帮助了那么多——而我却......我也想帮助这个孩子......可是......一想到原来，那种想要帮助的心，就不复存在了......对不起......真的对不起......”
长发流浪汉惭愧地重复着“对不起”，然后顿了顿继续说道：“小伙子，谢谢你喊醒了我。但我无论怎样也弥补不了我的过错了......无论怎样我也无法帮助到小雨了......在这里，她只会受到伤害......所以，请你带走她吧......她与父母走散了，希望你能帮帮这个孩子，带她回到她的家乡吧......”
“对不起......我们没有能力......希望您能代替我们......不要让她走向我们这样的命运......”
周围的流浪汉也开始反省起来，向我诉说着心愿，看到这样的情景，我心中沉重起来。我不禁想到，不管什么样的人，到了什么样的地步，都不会丧失作为人的善。即使人们在宏观上看起来是多么的渺小，但作为一个人，我们有着思想，有着爱，就足够伟大了。如果没有了爱......
“如果你的世界没有了爱......”
不知为何，我断断续续地说道。
“那你还有你的梦想。它将是你唯一的依靠，你必须振作起来......因为能实现梦想的，是你自己。”
说完，不自觉地，我将身上现存的生活费全部拿了出来，有300多元，零零碎碎地全部丢在了长发流浪汉面前。长发流浪汉看到这幅情景，先是愣着不动，然后看看我，不知所措。
“算是将小雨的商品买完的价钱。”我说道。
长发流浪汉听完，便慌慌张张地开始捡那堆钞票，然后不停地向我说道“谢谢你”。我不禁想到，所谓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”吗......稍稍转头再次看看小雨，硬要这么说的话，那么小雨的“可恨”之处......就是她的天真......她的善良吧。那么......在病痛、天灾、战争所受害的无辜人们，他们的可恨之处，又是什么......？突然感觉心中隐隐作痛，为什么......非要变成这样？世界......就不能再美好一点吗？时间慢慢流逝，眼前是慌张捡着钱的长发流浪汉，边捡着边不断说着“谢谢你”。小雨在旁边有些担心地喊着长发流浪汉，而长发流浪汉似乎没有听见，继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。随着时间，慢慢流逝......
“小雨。”
“......？”
至少......现在我可以帮助小雨，帮助她回到家乡。至少，那个愿望，我可以实现。
“氏明先生......？”
“小雨......先去我家里住吧......好吗？”
“诶......？”
“在那里，我会让小雨穿上暖和的衣服......给小雨吃上美味的食物......让小雨睡上好觉......也不会限制小雨的行动......至少不会在受到这样的苦......”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“小雨不用再去摆摊了......什么也不用管......你的父母，由我去联系。估计有些难度......但我一定会帮助你回到家乡的！”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才发现，我口中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艰难。明明已经决定帮助小雨直到最后......但还是很幸运，至少我说了出来。
“虽然有些唐突......但我那边没有问题，大家很友好的。主要看小雨，如果小雨愿意的话......我......”
此时，我突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要说什么。我内心是希望小雨能够答应的......但是这样说是自私的吧......？还是说不勉强她比较好吧？可是......
“我也希望小雨能够答应。”
最后，我还是选择了自私的说法......如果这样小雨能够答应的话。
“如果氏明先生这么说的话......”
小雨看着我微笑地说道。说出了我心中所期待的语句......看着小雨的微笑与单薄的衣裳，再回想之前的点点滴滴，我不禁有股想要落泪的感觉。至少我还能够帮助别人......至少这个世界还不会绝望。
“和叔叔们说声再见吧。”
“嗯......如果......”
“可别说‘如果氏明先生这么说的话’哦......”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小雨走到了长发流浪汉面前。长发流浪汉正看着拿着捡起的钞票，依旧不断说着“谢谢你”，微弱的光芒照向他那沧桑的面庞，显得又是多么敬畏。
“侯甫先生......小雨走了喔......”小雨一脸担忧地说道。
长发流浪汉渐渐停止了说话，慢慢抬起头来，脸上有着清晰的泪痕，嘴唇微微张开，似乎要说些什么。
“是吗......是这样啊。小雨要找到幸福啊......”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小雨应身道，然后也转身向着其他流浪汉说道：“大家......小雨走了喔......”
“去吧去吧......”
“要找到父母回到家乡啊。”
“可别再回来了哦......！”
其他流浪汉也一个个向着小雨道别，祝福着小雨。
“嗯......嗯......”
小雨还是有些担忧应声道。是啊，不管是谁，小雨都会善良的去对待。这样......就可以了吧。我看着小雨道别后想着。
“那我们就走了。小雨......也麻烦您们照顾了。”
我向着流浪汉们道别，拿起地上的物品然后对小雨说道：“小雨，走吧......”
“如果氏明先生这么说的话......”
小雨说着，微笑地向着流浪汉们说了声“拜拜”，然后和我一起转过身，向前走去......
“小伙子......！”
似乎背后有人叫我，我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看见长发流浪汉站了起来向我这边说道：“一定——要让小雨幸福啊！”
那是放心不下的心情，我想我能够体会。于是我认真地回应道。
“不用你们说——我会帮助小雨的！”
长发流浪汉听完，似乎放心下来，露出了微笑，向我这招招手，表示道别。
“再见——”
“再见——”
我微笑着再次向长发流浪汉道别，然后说道：“其实是不错的人呢。”
“嗯......”小雨应声道，也微笑着挥挥手道别。
我慢慢转过了头，想着：祝你们好运，侯甫先生。然后和小雨向前走去。
雨，完全停下。太阳展现在高空之上，洒下温暖的阳光，带给大地万物。一阵阵微风吹来，即便是冬天的微风，现在感觉起来都是如此美妙。默默看看身旁的小雨，我想着：给小雨幸福吗......
“啊！”我想到了些什么，不禁小声喊出声来。一股热意涌上脸颊......
“氏明先生......？”
身旁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，转头看去，是小雨担忧的神情。
“啊——没什么......”
“如果氏明先生这么说的话......”
看着小雨天真的面庞，我想，那是不可能的吧。不过这样就足够了，我想着抬起头来，几只燕子从远处飞起，向着南方飞去，在温暖的阳光的照耀下，折光闪现燕子身旁，像似为我们指引着，幸福的方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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